序 言
《密宗大成就者奇传》是由藏地伟大的佛学家、大成就者多罗拉他(1575-1634)撰著的。多罗拉他是觉囊派众所周知的最伟大的一位教主。公元1614年,以藏巴汉为施主,多罗拉他建造了达丹彭措林寺,第四世达赖喇嘛称其为“脉达理”,意为:弥勒。后来,多罗拉他前往蒙古弘法,蒙古汗王尊他为“哲布尊丹巴”,他便因此而创建了蒙古最重要的活佛转世传统。他的一生功绩卓著,尤其是在建立著名的中观他空派观点方面,更是为佛教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他曾在自己的密传中,透露他是全知无垢光尊者的转世。
《印度佛教史》是藏汉两地学者研究佛教最重要的典籍,但这部《密宗大成就者奇传》至今尚未被译成汉文。为了让更多的人能了解和研究密宗的殊胜成就和印度一些高僧大德的奇妙事迹,故将《密宗大成就者奇传》一书译成汉文。因本书涉及到一般人无法理解的密宗禁行,如享用酒肉、双运等超凡入圣的行为和境界。故在翻译之前,本人也对这个问题考虑再三,担心引起世人的曲解。但不管怎样,密宗成就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事实没有必要隐藏。如《入菩萨行论》中所说:“胜义非意境,许意是世俗”。只要是公正的、对密法的见解有一定认识的、具有智慧的佛教徒都能够通过这些行为的表面,一窥它不可思议的,圣者根本智慧的行境,而以自己的分别念来伺察、对密宗有严重偏见、境界较低的少数人可能无法理解和接受,就像汉地济公和尚的某些行为不能为世间一般人接受一样。
密法的一些甚深的见解和行为要被世人理解和接受需要一个过程,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事例。印度的大乘佛教刚兴盛时,他们的行为不能被小乘声闻乘接受,他们甚至诽谤大乘非佛所说;汉地禅宗初兴世时,也被斥为“痴人妄谈”;密宗也是同样。因为语言、历史和地理环境的差别和隔阂,汉地对密法不了解是必然现象。但一般具有前世福德因缘的人,或者对佛教有较全面了解、经过长期闻思修行的人都知道密宗是佛教的一个非常殊胜的宗派,对它即生成就的法自然会作出客观的判断和评价。
在此,我真诚地希望,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都不要以低劣的眼光看待密法甚深的境界,轻易毁谤密宗,欺骗自己,造下谤法和舍法的罪业;更不希望那些没有任何境界的人,以密宗禁行为名,欺惑他众。如今,不管是西方还是东方,即使对密宗有狂热信心,如果不知道其历史来源和殊胜成就,则毕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学密的人一定要了解密宗高僧大德的成就和历史。那些因为对密宗的历史一无所知,凭自己的想象一概否认的行为,是极端错误的。密法是从古至今无数大成就者的智慧结晶,这是个别孤陋寡闻,对其深奥法义无有丝毫认识的人所根本无法抹杀的。
总而言之,不管是显宗、密宗,还是藏传、北传和南传佛教,它们的宗旨都是圆融一体,互不相违的;从发心、积资净障直至成就佛果,都异曲同工,没有什么差别;它们均是佛亲口所说的妙法甘露,有确切的历史考据。因此,佛教徒要团结和合,互相了解和沟通,这是极为重要的。
愿此书所传达的真理之声,能够开启你朝气蓬勃,生动而开放的广阔心胸,成为你深入佛法的无限契机。它取之不竭的智慧加持力,在你抵达解脱之岛的旅程中,能够给予你巨大的启示,使你瞥见最终的精神本质。
愿增吉祥!
索达吉
公元二零零四年三月六日
(藏历元月十五)于色达喇荣
密宗大成就者奇传
——七种受教传承稀有宝源语
嗡索德!南摩喀日巍!
顶礼殊胜上师足下!
开示金刚持之道,根本上师传承师,
我以恭敬心顶礼,略说诸上师传记。
纵仅一位成就者,神变之舌经百劫,
亦难言说彼传记,故遵师言略撰说。
我们的殊胜上师桑吉瑞比衮(佛密怙主),一刹那能契入三世诸佛的密意,如海般的妙音。这些事业者受持的教法量无法用比喻衡量。他的根本上师,大成就者希瓦尊者(寂密)具有七种受教传承的加持,上师的所有教言,他全部得受过。
第一位受教传承上师所受的是大手印的教言。他的名字叫萨绕哈大师。
第一品:大手印受教传承
1.箭矢大师萨绕哈
人们称他为阿阇黎婆罗门罗睺罗。他降生在(印度)屋支伯下,婆罗门种姓。童年就精通吠陀和十八学处,还有八大观察等。他的周围经常有五百名婆罗门的儿子围绕,他教授他们一些具有特殊法力的密语。有一天,金刚瑜伽母化作一个卖酒女人,来到阿阇黎身边。胜义智慧变幻成甘露美酒,她对他打开她的酒桶,请求他接受她的供养。此刻,分别念从他心里消失了。他从酒桶里舀起一勺美酒,缓缓地饮尽。当下,他的内心获得了殊胜的等持。
阿阇黎喝酒的消息传遍全城,人们说他已失坏了婆罗门种姓。谣言四方流播,婆罗门向他挑衅,他以非凡的瑜伽之力,在婆罗门面前吐出清醇的、散发浓郁酒香的美酒。他把一块巨大的岩石扔进大海。
“如果我喝酒的话,”他说:“愿此石沉入海中,如果你们喝酒我没喝的话,愿石头漂浮在大海上”。
说罢,那块巨石漂浮在水面上,一直没有沉下去。他神异的力量和超越世间的凛然正义摄伏了婆罗门。
后来,他前往印度中部,在佛教教法中出家,成为一位通达三藏的大师。阿阇黎的亲教师为拿波长老,拿波长老的亲教师是马鸣论师,马鸣论师的亲教师则是近藏论师。但是,亲教师的旧传承很难确定,在藏地戒律的传承历史中,拿波长老是罗睺罗(佛子)的亲传弟子。虽然有这种说法,但最好搁置一边,不作观察。
不久,尊者被延请至古老常新的那烂陀寺,成为一位声名鹊起的亲教师。他广转法轮,开示妙智,功勋卓越,众人趋之若鹜。当年大乘佛教十分兴盛的时代,也正是这位阿阇黎的时代。后来,尊者以觉性禁行的行为来度化众生。他的心恒时安住于无相等持之中,无有动摇,宛如明镜。
他来到南方,一个叫马绕哈匝的地方,遇见一位空行瑜伽母——一个以做箭为生的箭矢之女。每天,她把弯曲之木用力绷紧,做成笔直的箭矢。无论怎样凹凸的曲木,经过她的制作,都能变成笔直锋利、威力无比的利箭。她每天做同样的事情,她用这种意味深长的特殊行径,向人们指示心性。通过箭女的直指,阿阇黎豁然开悟,通达了心的本性没有自性,现见了法界实相。
尊者带着箭女作为明妃周游四方,他自己也制作弓箭,他的智慧愈加增上。他的名字从此被称为萨绕哈(箭矢)。因为他曾是一位守持净戒的大比丘,众多僧众的长老亲教师,人们对他的行为哗然,诽谤声四起。包括国王在内,每天,闻讯而来的世人如同观看戏剧般川流不息地去到他的箭坊,并对他讥讽挖苦。他一边做箭,一边唱道:
奇哉我乃婆罗门,
相携箭女一同行,
合理非理我未见。
受持光头比丘相,
酒女一起也同行,
贪与不贪无分别,
也无净与不净念,
此理他人不了知。
呜呼世人如毒蛇……
萨绕哈的箭坊里传出一支又一支金刚道歌,国王等五千众生听闻之后汗毛悉竖,亲见圣谛。无始以来的垢染如尘埃飘落,他们的身体也变成持明者,以神变飞向虚空,前往他方清净刹土。
因他而证悟大手印的大德成千上万,他的声名遍布十方,利益了无量无边的众生。最后,他肉身飞往如来刹土。
这个故事是根据西藏的史料撰写。后来有一位佛顶论师,在他的笔记里,没有婆罗门罗睺罗中间出家的那一段情节。有些人认为婆罗门罗睺罗和长老罗睺罗是两个人,米雅译师也这样承认,事实上,这样承认也无有不可。
2.龙宫取经的龙树菩萨
萨绕哈的弟子是龙树菩萨。
龙树菩萨降生在印度南方贝塔尔,种姓为婆罗门。一天,看相人举行盛大喜宴,应邀赴宴的有一百名比丘,一百名婆罗门和一百个普通人。他们说龙树菩萨只能活七年或七个月或七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尊者的父母对此深信不疑并深感忧虑。随着期限的逼近,家人把他和仆人逐出家门。他四处漂泊,风餐露宿,最后流落到那烂陀寺。亲教师罗睺罗传授他无量寿佛的密咒,他的寿命因此延长。
他在那烂陀寺出家,圆满通达了大乘三藏的所有经论。他还修持大鹏鸟法、作明佛母法、九夜刹法和马哈嘎拉;成就了妙丹、眼药、土行、宝剑、空行、隐形、不死和除病这八种共同悉地,还有制伏、死而复生等悉地。除此之外,他还曾以等持之力制伏了所有的龙王和夜叉。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成就了极为稀有的金丹术(金丹是用某种特殊的草药和密咒仪轨制成的药丸,服之可长生不老。),成为金刚不坏之身,具有无量神变和神通,并修成了马哈嘎拉本尊。
一次,尊者到达塔那嘎匝嘎州,欲迎取《马哈嘎拉续》。他首先修持不动佛,接着又以幻术令那儿的空行母心失神迷。趁她们迷惑之际,他偷偷迎取了《黑天母》和《黑鲁嘎续》、《作明佛母续》等经续,还在为数众多的智慧空行母面前听获了教言。因为他已成就了宝剑、水银等共和不共八大悉地,故而有一百六十种珍贵的法门被他迎请到人间。
不久,阿阇黎的上师罗睺罗闭关修度母法,当时,龙树菩萨是那烂陀寺的亲教师,正为五百名僧人讲经说法。从那一年开始,当地发生了长达十二年的严重的饥馑,到处饿殍遍野,几乎只剩下一座空城。目睹众生的悲惨情景,尊者制作了点金剂,他把所变的金子拿到没有灾荒的地方换成粮食,使僧众顺利地度过了饥荒。
十二年以后,长老罗睺罗出关,见城中空空如也,眼前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他问尊者发生了什么事,龙树菩萨说:“我怕上师的闭关出现违缘,所以不敢请示您”。
上师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本来我有降食雨的能力!你对众生的悲心太小了,完全违越了一个菩萨应有的行为,为了净除罪障,你必须造一百个殿堂,一千个佛堂,一万个佛塔!”
龙树菩萨暗暗思忖,“我是一个比丘,要做到这些很困难。钱财只能向财神求取,而且,做这样的事业也必须依靠龙王的帮助,我要让龙王对我生起信心”。
于是,他便开始用作明佛母的心咒勾招龙王的女儿。第二天,龙树菩萨端坐在法座上讲法时,有两位化作人形的女子款款而来。在她们周边一由旬内,弥漫着一股特殊而浓郁的檀香气息。当她们来到他跟前时,香气便消失了。这事发生了多次,阿阇黎问她们是什么原因。她们向尊者启白:“我们乃龙王之女,为了守护人的影子,我们身上散发此檀香”。
“我需要用此香做度母像,”龙树菩萨说:“希望你们能向我提供此香。我还要建造殿堂,请你们帮助我”。
“这事我们必须问过父王,才能答复”。
第二天,龙女前来回禀:“父王说如果你能来龙宫,我们就依教奉行。否则,我们不能答应”。
如果去龙宫,就可以把《般若经》迎请到人间,利益无量无边的龙类和人类众生。因此,龙树菩萨决定前往。
有些历史书说,龙树菩萨曾见过昔日的迦叶佛和金寂佛(拘那含佛)等如来。他的身体如一座金刚,分外巍峨。许多曾在释迦牟尼佛教法下成就的阿罗汉,当时住在龙宫里,见龙王极为隆重地款待尊者,他们大为不解。
“我们是阿罗汉,”他们对尊者说:“你是一个具有贪嗔痴三毒的凡夫,为什么龙宫里的毒不能伤害你呢?”
“因为我早已成就了大鹏法的明咒。”尊者说。
还有些历史书上这样说,尊者对那些阿罗汉说:“佛经上说,一切万法无有自性,我们人间大地上那些比丘的说法与此恰恰相反。你们是怎么通达诸法无自性的道理呢?”
“诸法的本性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阿罗汉回答说:“后来,有执著相的声闻会出现于世,那是佛陀早就授记了的”。
这种说法如果不是中观者的臆造,倒也非常巧妙。
阿阇黎在龙宫住了很久,为龙类众生宣讲深广殊胜的法要。他迎请了《广般若经》、《陀罗尼经》等许多重要的经典。据说,《般若经》后面有少部分龙王没给他。还有人说,那些残缺的部分是佛法在遭遇三次灭顶之灾时失毁的,汉文《般若经》的最后三品实际上是出自《般若二万颂》。
龙树菩萨回到人间,造了“中观六论”(《中论》、《六十正理论》、《七十空性论》、《回诤论》、《细研磨论》和《成名言论》)等论著。通过精妙的辩论,他通彻的智慧制伏了对大乘有邪见的得西比丘(能乐)。为了制止邪说,他把希那德巴声闻用寻思分别念所造的论点全部汇集,埋于地下。在南方,一个叫匝匝桑嘎拉(摧髻)的地方,聚集了五百名外道,试图与尊者一辩。最终,他们全部败在龙树菩萨的足下,并因尊者的引导而趋入佛门。
此时,上师罗睺罗要求的殿堂已全部竣工,阿阇黎修建的佛塔遍布十方。他对大乘教法的弘扬就像光璨夺目的日轮普照大地。他本想把植物扎(岩石)和南方的登果扎山等变成金山,但度母说这样做未来会出现争议,没有开许。但尊者还是开发了大量的金剂宝藏,用点金剂将顽石点石成金。一天,他在路上见到许多玩耍的孩童,他预言他们其中的一位将成为国王。
后来,尊者去了北俱卢洲,还在其他洲的非人之地居住了十二年。当他返回南赡部洲时,他授记的孩童已成为国王,名叫乐行。他对阿阇黎做了极为恭敬的承侍和供养。依靠龙树菩萨的殊胜口诀,乐行国王也修成了金丹术,并收服了夜叉。
尊者为僧人建造了五百座殿堂。他在南方吉祥山与夜刹女眷属共住了两百年,行持密宗的行为,身体出现了三十二相。直到他布施自己的头,他一共活了六百七十一岁差半岁。
乐行国王的太子名叫司下枝(具力太子),他朝思暮想继承王位。他的母后告诉他:“你父亲和阿阇黎龙树菩萨是作同等加持的,他们的生命是一体的。龙树菩萨是金刚不坏之身,不会圆寂,因此,你父王也不会死。在你以前,你的许多兄长都在没得到王位之前就去世了,将来他们的孙子也只能如此。”
具力太子听后郁郁寡欢,母后劝慰说,“你不要太失望,有一个办法可以得到王位。阿阇黎是一位菩萨,如果你向他要他的头,他会布施给你。如果他死了,国王也会死,你就可以得到王位”。
具力太子立即前往吉祥山,索要龙树菩萨的头。龙树菩萨说:“你自己砍下带走吧”。具力太子举起宝剑,可怎么也砍不下尊者的头。阿阇黎说:“我以前割吉祥草时,割断过小虫的头,你用吉祥草可以砍断我的头”。于是,太子挥舞吉祥草砍去,龙树菩萨的头便滚到了一边,他唱道:“今日前往极乐刹,将来还入此身体。”
此时,大地震动,日月无光,天空雷鸣电闪。自此,大地出现了十二年的饥荒。因龙树菩萨已成就了金丹术,具力太子害怕他的身体重新愈合,便把尊者的头拖到许多由旬以外的地方。途中,尊者的头被一位罗刹女抢走,她把它放在一块巨大的磐石上,石头豁然裂开,五尊观世音菩萨的石像自然显现。后来,由罗刹女作施主,在阿阇黎法体和头所在之地分别造了两座殿堂。这两座殿堂之间以前有四由旬远,现在只有一闻距左右。关于这件事,我上师也亲眼见过,昔日的石墙如今已变成连在一起的岩石。据说这两座殿堂颇为诡奇神秘,频频出现奇妙的幻变,显得格外神奇。
殿堂没有门,从窗口望进去,还能看见石桌上零星破碎的石像。
3.猎人夏瓦日巴
龙树菩萨在都嘎拉时,舞蹈者三兄妹来到他门前,向他供养丝竹之声。尊者已知他们是具缘弟子,便请他们进入内屋。他给他们看宝慧菩萨的精美画像,三兄妹中的夏瓦日巴觉得宝慧菩萨异常眼熟,他目不转睛盯着画像,说:“我怎么像见过这张画像呢?”龙树菩萨又向他们出示了一面银制宝镜,镜子里出现了夏瓦日巴堕地狱时被狱火焚烧的惨情。夏瓦日巴大汗淋漓,他祈求阿阇黎垂怜,赐他迅速超脱轮回的法门。阿阇黎为他灌胜乐金刚顶,他通过修持开悟,现见了具有宿缘的宝慧菩萨的尊颜,成就了双运果位。
依龙树菩萨的授记,他前往印度南方的吉祥山,以猎人的形象度化众生。夏瓦日巴有两个妃子,优嘉和歌乐,据藏族智者说,后来分别成为弘扬大手印和都哈道歌的两个空行母,一个叫贝玛崴地,一个叫嘉娜崴地,就是优嘉和哥乐。她们和夏瓦日巴一起住在南方的吉祥山,行持猎人的行为。因为他已获得了金刚持果位,人们称他为大成就者夏瓦日巴。
像打猎之类的行为如果得以清净,是圣者和双运(成就)的行为,其他人虽然可能境界高超,但千万不可贸然行事。
阿阇黎又被叫做小萨绕瓦,他的传承如下:
夏瓦日巴——乐耶巴——马匝嘎巴——马尔乐巴——那洛巴——小祖布巴——罗萨拉巴塔。
在另一个传承里,乐耶巴的弟子是匝日巴,匝日巴的弟子阿塔巴,阿塔巴的弟子得洛巴。
4.瑜伽国王乐耶巴
西方邬金国王的文书员名叫普善,他见到夏瓦日巴时,夏瓦日巴正在唱道歌。在上师授予他灌顶和教言后,他便一边修持一边从事文书员的工作。有一天,他来到清凉尸陀林——空行母的聚集地,帮助她们分发七世肉食。(据说,婆罗门在七世中七次转生为婆罗门,如果他七世不吃肉,第七世时,他的肉已成为真正的甘露)。金刚亥母在幻化坛城中为他灌顶,并赐予教言道:“舍弃长伸足(此处可能是指散乱、放逸),抛掷轮回仆,金刚萨埵尊,再再当劝请。”
他知道,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不散乱地修行,但文书员的工作却会令心散乱;如果依靠果树或耕种维生,也需要勤作;而花园的工作又会使人生起贪心和嗔心。究竟以什么方式维生呢?最后,他决定隐藏自己的种姓,前往东方。他到了班嘎拉(巴基斯坦),看见恒河岸边的腐鱼内脏堆积如山,他以它们为食,精进修持了十二年,获得了殊胜的大手印果位。
一天,他观察到调化屋之伯下国王与其大臣的时机已经成熟。当时,恰好有一位国王从南方来拜见国王,国王在王宫的花园里大设宴席,为他安置了一个用珠宝镶嵌,散发名贵檀香和沉香气息的精美宝座。为了迎接这位南方国王,城市的大街小巷用供品装饰一新,绚丽缤纷。国王面前列队站满了唱诵吉祥歌的婆罗门。当他们把南方国王迎接到花园时,却见为客人预备的宝座上躺了一个人,他蓬头垢面,身体因长年日晒雨淋而变成深蓝色。国王命令他起来,他却似乎没有听见。三十个婆罗门冲上去拉他,可他像在宝座上生了根,怎么拉也拉不动,拉他的婆罗门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阿阇黎说道:
“这个大地有多大,三界的量有多大。而你们国王只不过是这个大地上很小一部分的一个仆人而已,讥笑他人善妙行为的你们啊,呜呼轮回真稀有,又有什么可以多说的呢!”
人们将此事禀报给国王,国王气愤地下令:“狠狠打!”。他们只得调动军队前往,尊者面对这一切,仍然躺在宝座上边笑边说:“哈哈!嗬嗬!”
当士兵们冲到他面前时,忽然僵住而无法动弹。其中一个士兵意识到这一定是一个非凡之人,便想向他恭敬顶礼,这一念刚生起,他的身体便一下子从僵直中解脱出来。他立刻将此事告诉其他士兵,他们也在生起此念时,而从僵直中解脱出来。人们将此情回禀国王,国王听后觉得非常稀有,便来到他跟前。
“你是谁?”国王问。
“你是谁?”阿阇黎乐耶巴反问。
“我是国王。”
“我是国王。”
“你是国王?!你有国王所拥有的一切吗?”
乐耶巴答道:“我有大地的坐垫,日月的明灯,凉风的风扇,虚空的飞幡,空行的王妃。我是这个世界上无有畏惧,最快乐安恬的睡眠瑜伽国王。”
国王和大臣仿佛从大梦中醒来一般,他们顾不得南方国王和所有臣民,立即在阿阇黎足下五体投地,并礼他为师。乐耶巴尊者为他们灌了《胜乐金刚》顶,并赐予他们特殊的加持和教言。
他告诉国王:南方有一个叫哈玛吉匝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妓女,叫什么名字,如何如何,你必须去那里,找到她,做她的仆人。
他又吩咐大臣:东方有一个地方叫嘎那嘎拉,那里有一个卖酒女,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你必须去那里,找到她,做她的仆人。
“如果你们能够如此行持,十二年后,你们将会获得成就。”
5.国王匝日巴——妓女的仆人
根据上师的授记,屋支伯下国王和大臣抛弃国政,奔赴南方和东方。国王做了妓女的仆人,整天为妓女的客人洗脚,同时修持甚深禅定。一天,夜过三更,一个嫖客对他的动作不满,开始用脚踹他,忽然,他看见这位仆人的头顶上燃着蓝色的火焰,定睛细看,只见他的身体环绕着五色辉光。他意识到他是一位大成就者,立即向他忏悔,妓女也对他做了真诚的忏悔。自此,阿阇黎开始广弘金刚乘密法。
一次,他宣布做大会供,大会供时,有女人等六千眷属获得悉地,全部飞向虚空,前往清净刹土。以前那位踢过他的男人向他祈祷,阿阇黎为他授记:“这个城市的东面有一块石碑,上面有一头石刻大象面朝东方,这头石象正在向西方移动,每年只移动一粒白芥子许的距离,等到石象面朝西方时,你将成就。”
他就是人们所谓的大成就者匝日巴,或者叫妓女的仆人。